第四章 喝茶吃点心

　　缩地成寸，一步千里。

　　云海仙门虽然禁止御剑，却不禁止这种小法术。

　　从神毓逍遥收到金色飞剑，到他踏入藏经阁，总共不到半盏茶。

　　“仙衣眠云碧岚袍，一襟潇洒，两袖飘飘。玉墨舒心春酝瓢，行也逍遥，坐也逍遥。 ”

　　神毓逍遥飘然到来，不等主人邀请，自来熟地找到位置坐下。

　　“念诗号出场就是有气势，是吧，小默云？”

　　默云徽不想说话，并向你扔了一叠云海弟子门规。

　　“我就知道你是要罚我抄书，都几百年了，不能换点新鲜的吗？云海弟子门规，我闭着眼睛都能写出来。”

　　默云徽放下手中拂尘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
　　茶是在等待神毓逍遥时泡好的，云海仙门特有的雪山兰芽，每年只产五十斤，一般供给门中掌门和长老饮用，偶有多余，也会赏赐给优秀弟子。

　　雪山兰芽香味清淡，入口却空灵凛然，堪称奇珍，若非云海仙门居于成天之上，雪山兰芽也不会有这种滋味。

　　默云徽啜了口茶，道：“那是我的份，每次大师兄破坏御剑禁令，我都要受到牵连，真是人在家中坐，祸从天上来。”

　　神毓逍遥撇撇嘴，说：“小默云，你说话清楚一点，不然别人还以为你主动帮我分担惩罚。其实是自己大喊大叫，有损掌门威仪，这才主动抄写门规，自我警示。”

　　“还不都怪大师兄你！”

　　“你要讲道理，这跟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
　　“如果不是大师兄整天御剑飞来飞去，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吗？”

　　“你自控能力太差。”

　　默云徽感觉到额头跳起的青筋。不行，他要控制住，不能抓狂。

　　深呼吸、深呼吸。

　　我不气，我一点啊也不气哦。

　　这样在心中默念几次，默云徽心中的怒气渐渐平息。

　　他自暴自弃地扶住额头，每次跟大师兄说话，都会莫名其妙被拐跑题，他要说的根本不是这些啊，大师兄真是有毒。

　　默云徽道：“二师兄遇见的云海弟子，已经被我派去刑天秘境砥砺剑意，想要剑意小成，至少也要三五十年功夫。”

　　如此二师兄归来的消息，就可以拖延一阵。

　　“你办事，我何时不放心？”

　　“顺口一提罢了，”比起普通弟子赏赐的问题，默云徽更关注君奉天，又问，“二师兄他如何了？方才在山下，不好多言。”

　　“他还能怎么样，吃得好，睡得好，身体也棒棒，再在我们云海仙门磨练几年，就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圣剑尊·君奉天。”

　　说完，神毓逍遥捡了桌上一块佐茶点心——肉松馅料，外面裹着一层雪白的糯米粉，做成寸许圆团，顶部再点上红点。这般大小的糯米点心，一两口就能吃尽，好看又方便。

　　他将糯米点心三两口塞进嘴里，咽下去之后，一摸嘴，果然沾了一层糯米粉。

　　啧，这种又粘又咸又掉粉的糯米点心，也就小默云喜欢吃，不仅喜欢自己吃，还喜欢用它来待客。

　　要他说，放凉的点心，哪里有热乎乎的叉烧包好吃？

　　于是他又拿了一块糯米圆团，三两口吃掉了。

　　“大师兄，别光顾着吃，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。”

　　默云徽伸手去挪点心盘子，神毓逍遥比他还快，迅速将盘子挪到自己这边，还抽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
　　“别急啊，先让我吃点东西。闭关三个月，我可是什么都没吃，出关就收到奉天转世归来的消息，马不停蹄赶过去，到现在一口气都没歇，我眼睛都饿红了！”

　　“不过小默云，你明知道我喜欢吃香肠鸡腿叉烧包，邀请我来，就不能给我准备一桌好酒好菜？”

　　默云徽本不想啰嗦，但架不住神毓逍遥一边吃一边喝，还一边抱怨。

　　他迅速反驳道：“骗鬼啊，你的眼睛哪里是能饿红的？有的吃、有的喝就不错了。藏经阁这种庄严肃穆的地方，我竟然带着茶和点心，跟你一起吃吃喝喝，身为一派掌门，这行为太出格了，希望历代祖师不会责怪你我。唉，玄尊请原谅弟子的失礼……”

　　默云徽还想继续说下去，比如，如果不是藏经阁这种传经传法的地方，布阵最为严密妥帖，他才不会在这个地方约见神毓逍遥云云。

　　“好了好了，”神毓逍遥一抹嘴，擦掉糯米粉，颇为无语地说道：“我就说了几句，你竟然比我还能叨叨。”

　　“大师兄！”

　　“我说正事，我说正事还不行吗！”

　　默云徽态度一变，“大师兄请说。”

　　“我带奉天回云汉仙阁之后，小小地试探了一下，他的记忆缺失很多，起点不清楚，终点在十五岁那一场变故，他知道我修炼过邪影真言，但忘记了另一些事。”

　　神毓逍遥微微蹙眉。

　　默云徽问：“二师兄忘记了什么？”